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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名起,惊鬼城 27
  又说到金天正从那小二手中接过信函,展在手中观看。古天龙同玉琳在一旁细省金天正神色,但见金天正初时凝锁双眉,渐渐呼吸急促,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待他将信看完,玉琳已忍不住道:“是什么人的来信,竟让帮主如此惊异?”   金天正道:“这是一封挑战书!”小二一起惊声道:“挑战书?”金天正道:“不错,这是一封来自扶桑武士之手的挑战书,约我在收到挑战书的第二天,必须上玉皇顶与之印证武学、一分高下!”   玉琳道:“小小的扶桑武士,竟敢放肆挑战我中华武林第一大帮、向帮主宣战?”金天正道:“并非放肆,我想来者定然不简单,否则也不会这样大费周折邀我上玉皇绝顶!”古天龙道:“帮主何以知道来者不简单?”金天正道:“盟主请看!”说完将信笺呈与古天龙。古天龙接在手中来看,但见信中道:“呈拜中原第一大帮帮主金天正阁下启阅,久闻中华武学博大精深,又闻丐帮乃中华第一大帮,武道亦必尊显中华各派之上,心中渴与交臂,故冒昧造访金先生,欲与先生晤面。次日晨,相候先生于玉皇之巅,一较武学高下,先生贤德,若怯战,则中华武学不屑一顾,此诀,不见不散。大日本国藤野次郎拜上。”   但见薄薄的信纸,有的地方竟被人为的捏得薄如蝉翅,并留下清晰的指印。古天龙看罢,也皱眉道:“来者果然不简单,人未见便已先示其能,而且言辞凿凿,谅来绝非印证武学那么简单,我料这必是一场生死之战!”   金天正道:“明日之战,事关武林荣辱,扶桑人乃异国高手,动辄挑战中原武林第一大帮,我若败,必将引起各大门派动荡不安!”古天龙道:“此战可胜而不容败,不知帮主可有十分把握获胜?”金天正道:“若论功力,我自省绰绰有余,然扶桑武士惯使忍术,且刀法极其诡异莫测,我恐难定胜算!”   古天龙道:“此战非比寻常,不论如何,待明日上玉皇顶时再见机而变吧!”金天正道:“就依照盟主的意思,我们先回去再议吧!”古天龙同玉琳点头应好,随金天正一起回返五湖大厅。此时众长老俱都候在五湖大厅里,待各人坐定,祁天寿已道:“帮主可问得那久来总舵外的人是谁吗?”   金天正道:“乃是一为人送信的客栈小二罢了!”祁天寿道:“不知是什么人的信?”金天正道:“乃是一扶桑武士的挑战书,约我明日上玉皇绝顶与之印证武学。”复将信函与众长老传看,并备言自己与盟主的揣思。   众长老无不愤然,皆道:“帮主放心,明日自有我等随帮主同去,定叫那小小的扶桑武士知晓丐帮厉害,让他再不敢藐视中华武林!”金天正道:“事关武林荣辱,我自不会大意,各位守护总舵,有祁长老陪伴,还有盟主与萧姑娘助威,一切都无大碍!”大家又各呈己见,议定明日之战如何应付。不觉间天色已暗淡下来,祁天寿吩咐摆下酒席,招待武林盟主。   丐帮虽然是天下第一大帮,然而衣食不出丐者本色,但今日武林盟主驾临,所以祁天寿早就吩咐厨中购买美酒肥羊以供今夜食用。饭堂内,厨下的师傅们早将烤得油红喷香的肥羊送到,阵阵肉香扑鼻,惹人馋涎欲滴。众长老簇拥着帮主与武林盟主及萧玉琳进入饭堂,依主次落坐,即开启酒坛泥封,众人举杯共祝一番,便各自畅饮起来。肥羊润口香酥,又得美酒相佐,实是至乐无比。   待酒足饭饱,众人都已七八分醉意,祁天寿自吩咐弟子们为古天龙二人准备歇宿,众长老则安排一切事宜后各自去了。金天正告别古天龙自回房去,古天龙待玉琳睡下后,为之盖上被褥,心中略有所思,于是信步踱入院中。仰望夜穹,一轮淡月在薄云中时隐时现,寒息飘袅,夜色下的泰山,如一位身披雪袄的巨人般巍峨雄奇。想起前路一片苍茫,古天龙心中暗生悲怆,不由信口吟道:“寒月将缺,乱我心阙,剑未成刚,使我悲伤,孤漠行来,无酒入觞,唯自怜惜,今生何遗?”   呛然一声风和龙吟,碧血剑在雪地中划过一道血虹,古天龙已拨剑演练华山剑法。但见剑起处,血影飘洒,气流似冰风旋动,剑气笼罩数丈方圆内,难见古天龙身形。只见一片血光笼罩中古天龙又道:“寒更渐晓无欲眠,剑影排我意纷乱,竭尽杯中甘醇露,何人堪与傲客谈?彩虹拆断凌波桥,碧血挥斩邪魔残,奔雷隐藏萧杀气,梦寐总求常醉然,朦胧亦能分正邪,更兼神兵佐怒拳,一片丹心谁人晓?共我今生得欢颜……”   古天龙正兴高采烈间,忽闻鼓掌声道:“妙、妙、妙极也。盟主果然非同俗凡,剑法出神入化、诗意浑然天成,真乃妙极也!”古天龙闻言即敛止剑气,收剑还鞘循声望去,只见祁天寿正站在不远处观看。他见古天龙止了剑气,方步上前来,含笑道:“盟主武学出神入化,神剑过处,能使风云变色,更兼才华横溢,文采豪放不羁,实为世之罕见,武林谁与匹敌者?”古天龙道:“祁长老谬赞,天龙无非信口胡诌、附庸风雅,岂敢称豪放不羁?”   祁天寿道:“盟主太谦了!”俯望地面,只见地面净如玉璧无尘,又忍不住赞叹道:“盟主剑法绝世,我若能及盟主修为之万一,今生料无所憾也!”古天龙道:“拙劣之技,岂言绝世?祁长老值此深更犹未安歇,莫非心中有事不成?”祁天寿道:“盟主善识人意,一言即中。深夜未眠,实是心有烦恼,也不知当不当与盟主诉说?我心中矛盾之极,难以启齿呀!”   古天龙早已大笑道:“长老有事但说无妨,若是极难之事,不定我还能为长老分忧呢!”   祁天寿叹息道:“我的烦恼皆源于敝帮中事,长空帮帮主赵九勋,与我帮帮主乃生死之交,两帮从来友好交往。可是近月来,长空帮却处处与我帮为敌,常无故伤我丐帮弟子,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敢让老帮主知道,乃是害怕帮主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暂且严令帮中弟子封锁这个消息,众长老商议多次,都没有得到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幸好盟主驾临丐帮,我唯有冒昧向盟主诉苦,还望盟主为我帮作主!”   古天龙听罢祁天寿言语,已是皱眉沉思,片刻方道:“两帮从来友好,却忽然反目为敌,我看长空帮定有所变故,不定已陷落邪恶之力的掌控中!”祁天寿道:“盟主体裁,我丐帮之存亡,都要仰仗盟主了。我等身为帮中长老,却自恨力量薄弱,无力为帮主分忧,实在羞愧身为长老呀!”古天龙道:“长老不必自责,一切都能水落石出。但应当让金老帮主知道此事,然后由我亲自前往长空帮一行,将此事追查明白!”   祁天寿抱拳一拜道:“多谢盟主,祁某告退!”说完自转身而去。   古天龙轻叹一声,回步五湖大厅,独坐椅上沉思起来,面对炉中炭火,想起自身任盟主以来,江湖中洪波暗涌,武林内诡谲百态,万般离奇如迷雾般不断涌现,究竟是什么人在操纵这一切阴谋?丘宿星?想自去岁中秋于少林至尊大会被圣鹤仙翁斥责,有仙翁之威所镇,谅他且不敢妄动。   曹如水?恩师之死,唆使武林败类利用盟主之名为害天下,还有扶桑武士的出现,以及瑶台圣境山庄内钟皓所言,一定就是他了,明日玉皇顶一战,那扶桑武士藤野次郎,想必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想着想着,古天龙但觉眼皮越加沉重,睡意如江河决堤般汹涌而来,终于忍不住斜靠在椅上沉睡过去……   “龙弟、龙弟……”一阵轻柔的呼唤,古天龙于睡梦中如遭电击,猛地从椅上弹坐起来,睁开眼睛,但见玉琳就在自己身侧抿嘴窃笑,大厅外早就晨光大亮,不由笑道:“原来都已经天亮啦!琳姐姐何以起得这般早呀?”   玉琳笑道:“你怎会在此歇息?看来昨夜又有许多琐事烦恼,一定没有睡好吧?”古天龙道:“我昨夜睡眠充足,此时精神抖擞呢!”说着话,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玉琳见状嗔道:“不说实话,还精神抖擞呢?”二人正谈笑间,金天正已率众长老进入五湖大厅,大家相互见礼毕。   古天龙道:“帮主如此早便已起来,莫非这就要上玉皇顶吗?”   金天正道:“不用这般着急,还怕那扶桑人不相候吗?盟主连日奔波劳累、辛苦万端,昨夜又睡眠欠佳,且先休息片刻,再上玉皇顶不迟!”已有丐帮弟子送来盥洗器具,古天龙就五湖大厅中洗漱完毕,人即倍感神清气爽。祁天寿已命厨中准备好早膳,众人相邀入座,也不推杯换盏,各凭其量用些酒食,席间无话,待皆已饱足,祁天寿又吩咐弟子们一番大小事务,古天龙将碧血剑解在帮中让弟子们看管,然后一众人离开丐帮总舵,望泰山而去。   白雪覆盖八百里东岳,险峰绝堑,一片银色,昏鸦愁唳,寒雾升腾,虽是天寒地冻,却也多有络绎游人,各处庵堂,善男信女携手摩肩往来不绝。古天龙等一行四人沿着漫积冰雪的登山之途向峰顶而行,寒风在峰谷间吼叫,越向上行,寒流更加猛烈,众人倚仗深厚的功力抵御寒冷,也禁不住簌簌颤抖。   众人一路前行直奔玉皇顶,俯瞰八方,但见一片银色灿烂,虽值此数九严寒天气,依然可见遥远天际一抹血色,那是被云彤所掩隐的朝阳。峰谷中盘旋着淡淡的冰雾。那高高巅立的擎天柱上,站立着一道身形,但见那人身披蓑衣,着灰色衣裤,腰间挎一柄长刀,他见金天正等人到来,已厉吼一声,如闪电般跃下擎天柱,飞身飘落众人面前三丈开外。众人着才看清来者面目,只见他海口阔鼻、目如纽扣、眉似零乱杂草,上唇蓄着一撮胡须,神色木然。他望了望众人,已自道:“谁是金天正阁下?”一口生硬而不清楚的中原话。   金天正道:“敝人乃是丐帮帮主金天正,你可就是那扶桑国来的藤野次郎先生?”   那人猛地一颌首道:“嗨!叫我次郎君吧!阁下已知道我约阁下来此的目的,今天我一定要战败阁下!”   金天正道:“次郎君,你想要与我作生死之战,究竟是为了什么,值得你以性命相搏?”   藤野次郎道:“不为什么,用中原话说就叫‘胜者王、败者寇’。今天我要打败你们中华的武学神话,以此证明我大日本武学才是最强大的武学!”   金天正闻言即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又冷冷道:“中华武学盖绝寰宇,宇内之间谁与争锋?就凭你也敢在此放肆、挑衅我中华武学?”   藤野次郎冷然道:“难道中华武学只是逞口舌之利吗?你出剑吧!”说完已缓缓举起东洋长刀。金天正冷笑道:“应对你这样人物岂需用剑?”说完已缓缓提掌运气。古天龙却在这时往前一闪身形,拦住金天正道:“帮主且退,由我为帮主应战吧!”金天正大惊道:“他约战的是我,岂能劳累盟主?”   古天龙道:“无妨,我自有道理。”金天正闻言只得且退。藤野次郎见状道:“难道你怯战吗?”古天龙冷笑道:“谅你一个扶桑游奴,还不配与中华第一大帮帮主交手,就让我与你一较高下吧!”说完熬邪神龙剑已呛然出鞘,一道黑色光华随剑锋喷洒而出。   藤野次郎见古天龙拨出熬邪神龙剑。不禁心惊道:“你这是什么剑?”古天龙道:“敝人有双剑,一名碧血,一曰熬邪。碧血者,正气也,此剑只与我同道中人印证武学而用;熬邪者,诛恶也,凡遇邪魔敌忾必出此剑,此剑正是熬邪神龙剑!”一番连讥带讽,众人无不称妙。藤野次郎早已大怒,暴喝一声“八格”!手中长刀化作奔雷之势,一片玄炽夺目的刀气以密不透风之势铺天盖地般压向古天龙而来。   古天龙挥动熬邪神龙剑,剑气顷刻暴涨,仿如龙吟宵汉之巅,骤起一片刺耳的金玉交鸣,玉皇绝顶瞬息笼罩在满天飘射的刀光剑影中,观者纷纷向后急退以避刀风剑气。   只听厉咤声不绝于耳,哪里还见二人身形?满目唯见冰雪翻飞激溅,尽被狂风卷起融化,化作漫天飘舞的冰雾。众人无不将心提至喉头,要知古天龙自出道以来,很少遇见能与之酣战如此久的敌手。   忽闻剑幕中传来一声极其沉重的闷哼,气流随之消匿。只见古天龙手提熬邪神龙剑,面不改色、气不粗喘,藤野次郎正大口喘着粗气,满面汗流,全不像古天龙一般悠然。金天正等人再细看时,只望见藤野次郎身上蓑衣尽被剑气划作碎片,胸前数道伤口正向外流着鲜血。   古天龙将剑还入剑鞘,冷然道:“胜负已分,你还有何力能为之?”   藤野次郎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转而又面现无尽哀戚,双膝一屈,扑然跪倒冰雪地中,恨声道:“你胜、我败!”刹那间倒转手中刀锋,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向自己腹部切割而下,转眼间血流喷溅,扑倒在血泊之中。   众人见此无不惊骇,都不知藤野次郎何以要自尽,古天龙叹息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一次可以重新来过,为什么要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呢?”话声方住,一个阴冷的声音却猛然响起:“此乃大日本武士道最高精神力量,是你们中原武林人物永远也做不到的!”话音止时,一道血红的身影径从绝崖下疾如闪电般跃上玉皇绝顶,转眼即站立在绝顶上那巅立的擎天巨石上。   放眼望去,来者面如金漆、眉似寒霜、鬓比银月,目光仿佛鹫鹭、颌下无须、身披红色大氅,双手背负,眼中荧光流溢,冷冷地俯视众人。古天龙见其一言道出藤野次郎缘何自尽,心中已将其身份料定个八九不离十,忍不住怒喝一声道:“听你说话的口气,莫非便是那自诩为扶桑第一高手的曹如水吗?”   红衣人闻言已奸笑道:“算你有见识,一猜即知老夫来历,不过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泰山之巅!”   古天龙怒咤道:“你这不知廉耻的孽畜,昔日叛逆华山,今天我要为华山清理门户!”   曹如水怒喝道:“大言不惭的小儿,快快说出你的来历,祖师爷羞杀无名小卒!”   古天龙道:“我乃当今中原武林盟主,亦是华山嫡传弟子,今天若不将你消灭,是我愧为华山传人!”   曹如水闻言一怔,目光凝望古天龙,继而狂笑道:“果然是武林盟主,没想到你还挺命长,三番五次都不曾死。合着该祖师爷好运,能在这玉皇绝顶一举剪除两名武林首耳,实在痛快!”怪啸一声,身形早如赤色血练般射离擎天巨石,人在半空,双掌已推出一道排山倒海的气流,如泰山压顶般席卷古天龙等人。   古天龙见状,身形向前疾掠三丈,八成功力聚为一道白色匹练,双掌凌空举处仿如天王托塔,迎向那瞬间即至的飓风。两道强劲的真气凌空骤接,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众人只感到足下一阵剧烈的颤抖,玉皇绝顶也为只动摇,气流喷溅开来,将十丈外怔怔观看的金天正等人迫得向后急退丈余。   一击甫定,曹如水似一方万钧巨石般降落地面,古天龙亦如生根磐石般巍然不动,无人稍显逊败之势,看来两人修为堪称秋色平分。古天龙已哈哈大笑道:“本以为所谓的扶桑第一高手定然不同凡响,原来也只是泛泛之辈!”   曹如水虽未落败,但他的心中却已骇极,因为方才那一击,他已使尽平生之力,本以为仅此一击便能让众人魂飞魄散。结果却大出意料之外,不但未伤及一人,反而险些败于古天龙之手,这武林盟主太可怕了,小小年纪已身具如此修为,看来今日一战,唯有一成胜算。若不出奇制胜,必将身陷险地,且有性命之忧患。念毕已双掌合于胸前,一张红脸也随之变作紫色,天灵上刹那间升起一片浓浓的紫雾,见多识广的金天正早已骇极,惊呼一声道:“盟主小心,是紫阳神功!”   古天龙闻言,早驱使幽亡血奴,一道血网闪电也似直扑向曹如水。几乎与此同时,曹如水厉咤一声,扬掌处推出一道紫电般真气,真气穿透如电扑至的幽亡血奴,直卷古天龙。古天龙未料到曹如水的紫阳神功如此迅疾,欲要收回血奴已然不及,身形更是无从闪避,但觉五脏六腑一阵剧烈疼痛,径被强劲无比的气流卷在空中,如断线风筝般射向绝崖之外。   曹如水亦被闪电而至的血奴裹住身体,在强劲真气催动的血奴面前,哪里还来得及反抗?竟与血奴缠绕在一起,凌空飞坠玉皇绝顶下的峡谷而去。   众人见古天龙被紫阳真气卷飞而出,想要解救已是不及,玉琳兀自哭喊失声,金天正与祁天寿齐声呼唤“盟主”,但古天龙都已经听不见。这真是天来横祸,只见到古天龙坠落在冰雾盘旋的峡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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