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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礁浊流(9)
  陈瑶的父母从老家来到南海,那是热闹的一天。陈瑶的父母、大舅舅夫妇、小舅舅夫妇、姑父姑母,他小舅舅还带来了才6岁的自己的女儿妞妞。整个别墅似乎都沸腾起来。陈瑶将自己家亲人安排在二楼的东半圈,等成功家里人来了再住二楼西半圈。房间绰绰有余,只是苦了张嫂和李妈,忙着做饭和收拾。好在陈瑶大舅妈和姑母还能帮上忙。按照成功的意思都住酒店,陈瑶认为太不方便,她喜欢热闹,尤其是能够天天跟父母在一起。成功又提议临时再请几个人帮忙,结婚前后,要忙碌的事情很多。陈瑶不愿意,宁可自己做也不想再请人,成功也就随她。   成功不太善于聊家常。每次陈瑶父母来,包括他自己的父母来他很少陪着聊天,但他喜欢小孩子,陈瑶小舅舅带来的妞妞使他感到有趣了很多。很有缘的是,妞妞不喜欢陌生人,但特别喜欢成功。说起来,成功也算是妞妞的表哥。   妞妞的全名叫张娜娜。活脱脱一个小时候的陈瑶。   上午,太阳还没升起,海滨的早晨显得安静。大厅,陈瑶正与家人说笑闲聊,妞妞小跑着往楼上去,陈瑶吐吐舌头,忙起身笑着说:“坏了,妞妞又去找成功了,他忙的时候我都不敢去打扰,多说一句话他都不高兴。”说着,马上跟着跑上去。   书房,妞妞早站在成功身边,拉成功的手说:“哥哥,我看见一个特别好玩的东西,快,我带你去看。”   成功笑着弯腰问:“什么东西啊?”   “你跟我去看嘛。”妞妞拉着成功的手。   陈瑶进门,笑着说:“嚯,妹妹比姐姐有魅力啊,姐姐都不敢打扰。”   成功笑着说:“你大人她小孩子,你跟她比什么啊。”   “反正我知道,她比我面子大。”陈瑶笑着说,其实她挺高兴,能让成功多出去走走。“好啊,跟她去看看发现什么宝贝了。”   “好,来妞妞,带哥哥去看看是什么。”成功笑着,弯腰抱起妞妞,妞妞揽着他的脖子。陈瑶跟在后面笑着嚷:“喂,你们不带我玩啊,没我什么事了是不是?”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   下楼,成功对客厅的所有人点头笑笑,妞妞手指着走到别墅后花园。陈瑶笑滋滋地跟在后面叫嚷着。   陈瑶到后花园大门,笑微微地看着在花园里指指点点的妞妞。她幸福之极,这才是她要的天伦之乐的家庭生活。陈瑶母亲不知不觉走到陈瑶身边,笑着说:“想不到成功还挺喜欢孩子。”   “是啊,我过去也不知道。”陈瑶一脸幸福,看看母亲,又看着花园里追逐着的成功和妞妞。妞妞被逗得哈哈大笑。   陈瑶实在忍不住了,跑过去,叫着:“你们玩这么高兴不叫上我啊。”   陈瑶母亲看着,笑笑回到客厅。   陈瑶跟成功、妞妞玩了一会儿,笑着坐到墩子上,笑道:“唉,累死了,你们怎么不累呢。”   成功拉着妞妞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给妞妞。陈瑶递给成功一杯水。成功接过杯子,看着陈瑶说:“你猜看什么?一个仙人球,哈哈。”   “我们老家没仙人球嘛,即使有也是从外地带去的,她没见过,好玩呗。”陈瑶笑笑。   “妞妞跟你还真像,你小时候大概就这样了。”   “你说我们未来孩子也漂亮吧?”陈瑶甜美地问,充满了憧憬。   “当然。”成功说。   “姐姐不害羞。”妞妞说,“没结婚呢,想着生孩子。”   “去,小孩子知道什么。”陈瑶娇羞地红了脸,瞪妞妞一眼。   成功哈哈大笑,陈瑶也笑了。有了妞妞,成功比过去笑声多了,情绪好多了。   “妞妞,你长大干什么啊?”成功笑着问。   妞妞很认真地看看陈瑶,说:“长大了像姐姐一样漂亮。”   “我问你干什么啊?”成功说。   “然后和哥哥结婚。”妞妞说。   陈瑶嘻嘻笑了:“你倒真有女人缘,大小通吃啊。妞妞,别乱说啊。你长大了是当医生,还是老师啊?”   “跟哥哥结婚。”妞妞倔强地说。   “好好,姐姐不问了,再问乱了。”陈瑶笑着说,“这孩子,谁教她这些啊。”   “谁教啊,小孩子听大人议论,最近主题肯定是结婚啊,什么时间生孩子,妞妞自然记住了。”   陈瑶一笑,最近跟家人天天讲的确实都是结婚的事,也议论多次什么时间计划要孩子。陈瑶说:“现在家里当然就说这件头等大事。”   陈瑶上下里外忙碌着,晚餐匆匆吃了一点,又去查看她的结婚礼服的样品,情绪亢奋。   这时,妞妞跑进来,说:“我要睡觉了。”   “哦,跟哥哥聊忘记了,忘了妞妞要跟姐姐睡觉。好啦,我们走。”   “你还没洗呢。”妞妞说。   “回房间再洗啊。”陈瑶笑着说。   妞妞边往外走,边仰头看陈瑶:“你不是要跟哥哥生孩子吗?怎么你们不住一起呢?”   “你个小丫头,脑子里尽想些什么啊。”   “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啊。”   “嘻嘻,我真小看你们这些小不点了。”   “哥哥,”妞妞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转身,“我跟你睡好吗?”   陈瑶笑盈盈地看着成功。成功笑道:“好啊,姐姐一起跟我睡吧。”   “好啊,好啊。”妞妞笑着鼓掌,陈瑶脸一红,看看外面:“合适吗?”   “同床睡个觉又怎么啦?也太封建了,要像妞妞一样心底纯洁。”   “能一样吗?”陈瑶嘻嘻笑着说。   这是一个欢快的时刻,有妞妞在床上又蹦又跳,卧室欢快了许多。成功靠在床头,陈瑶依偎在他怀里,笑着轻声说:“你说我们的孩子以后是不是也这样啊?”   “我想孩子都差不多吧。”   妞妞床上床下蹦玩了一会儿累了,爬到床上,一头扎到成功和陈瑶中间,两人对视哈哈一笑说:“看来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啊。”成功笑着说,然后吻吻陈瑶:“好,睡觉了。”   妞妞躺在他们中间,轻声说:“还没吻我呢。”   “好。”成功在妞妞小嘴上亲了一下,“睡觉了。晚安。”   陈瑶笑叹道:“妞妞幸亏是个小孩子,否则还不抢她姐姐的老公啊。”   “哈哈,你也太不自信了。”   “你没瞧瞧你多偏心。”陈瑶一笑,“反正明天后谁也别想跟我争了。”   领取完结婚证,陈瑶耳边依然响着所有工作人员的祝贺,喜滋滋地挽着成功,现在她什么不用说了,她已经是成功的合法妻子,身体虽然还不是成功的,但法律上她已经真正属于成功。   上车,她搂紧成功深深吻了一下,笑着低声问:“高兴吗?”   “当然高兴。”   “瑶瑶姐,祝贺。我以后是叫你姐还是叫你嫂子啊?”窦远明笑着问。   “怎么叫都可以啊。”陈瑶开心地说。   “叫嫂子吧。”窦远明笑着说。   “你就专心开车吧。”成功也非常高兴,笑着对窦远明说。窦远明笑着说:“哥,你安心好了。稳着呢。”   成功从车中纸袋中拿出一个包装纸包好的方型礼品递给陈瑶:“亲爱的,送给你。”   “还送给我礼物啊。太令我吃惊了,我真的好高兴。谢谢老公。”陈瑶凑上去吻吻成功,然后不好意思一笑,看着成功:“我能现在看吗?我太好奇了,我老公结婚后送给我第一件礼品是什么。”   “看吧,送给你就是你的东西。”成功笑笑。   “嗯,我先猜猜,不是戒指,戒指应该在婚礼上给我戴手上。也不是项链,用不着这么厚盒子包装。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猜不出。”   “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瑶慢慢撕开包装纸,露出一个精美的木盒子,她好奇地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一个金光闪闪的镶着钻石的金属盒。她将金属盒从木盒中慢慢拿出,惊叹道:“好漂亮的盒子。”纯金片的外光镶着闪闪发亮的19颗钻石,象征着长久。打开金属盒,里面是一层做工精细的内饰层,陈瑶打开第一层,是一瓶造型奢华的LAMER护肤面霜,陈瑶惊喜叫道:“这是化妆盒啊?”然后再打开一层,下面是LaMer一组三支稀有海藻精华的TheEssence,最下一层是Sisley的几组产品。   陈瑶紧紧搂住成功,幸福荡漾全身。   “喜欢吗?”成功轻声问。   “喜欢,太喜欢了,尤其是老公这个特别的日子送给我的。”   “飘飘他们出主意,然后王雨在香港定制配备的,我可真不懂。”   “老公有这个心我已经非常非常幸福快乐了,送什么都不重要,何况东西我也非常喜欢。”   城市大厦。成功在办公室刚坐下。吴冠希急匆匆进来,坐下,对叶飘飘说:“飘飘,你出去一下。”   叶飘飘看看成功,成功笑着说:“你先出去吧。”   “成功,怎么回事啊?”吴冠希问。   “什么怎么回事?没头没脑的。”成功微微一笑,“来,坐下说。”   “有一笔合同约定资金要打出去,我签字了,结果对方问怎么还没汇款,我叫来财务问,财务说,超过五百万,要你签字才能动资金。怎么回事?”   “哦,我以为什么事呢。”成功笑笑,“你前几天去北都,我召开了一个会议,我想下一步可能渐渐有些事我不怎么管理。让各部门拟定一个分级管理,相互监督制度,尤其业务部门和财务部门。可能他们是根据这个会制定的财务制度吧。我忙着也没细过问,汇报时我只是告诉等你回来报你审阅签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等完全把北都公司的事移交,你全部时间呆在南海,所有事情按照你的想法再改正吧。”   “我听办公室说,最近香港律师行和会计师事务所来公司,对公司所有经营状况,财务报表做了一个全面的审计,然后作出了几份文件?”   “这是我今天来公司的主要原因,就是想给你谈谈这个。文件昨天他们发给我了。你看看有什么大的出入没有。公司越来越大,股东也越来越多,很多股东提出要重新明确相关权益,比如北都的杨氏集团股份,南海还有国贸股份,他们需要一份清晰的法律文件,这也是上次董事会作了决议的,有什么不妥吗?”   吴冠希语塞了,总觉得成功这一切都是针对他的。他看着成功:“你是不是对我有看法?”   成功淡淡一笑,“冠希,你我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秉性,我对事不对人。跟对你有什么看法有何关系?”   “我觉得上次从公安局回来你态度就变了,再也不像过去那样亲密无间。总像彼此之间隔了一层。”   “你太敏感。是啊,我是在考虑是不是该收手了,树大招风啊。所以,你没看最近我在家的时候多些,有些懒散了,再说护照现在还扣押在公安局,我想去香港关心业务也够不着。自然也没什么可以跟你沟通的。你感觉隔了一层,是因为我们最近基本上就没怎么交流啊。”   吴冠希叹了口气,“我很怀念大学时光和在北都红太阳最初的日子。”   “是啊,我也怀念,但毕竟现在不是大学学生时代。”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跟瑶瑶的婚礼筹备得怎样?”   “瑶瑶在张罗,我也没怎么过问。对了,昨天去民政局领证了。”成功说。   “是吗,好啊,祝贺你们。”吴冠希右眼肌肉抽搐了一下。   成功点点头,看着吴冠希走出办公室。   叶飘飘进办公室,成功笑着说:“来,飘飘。坐下。”   叶飘飘坐到成功对面,看着他。   成功笑着说:“前段时间筹备婚礼的事,很多不是你的本职工作,挺辛苦,我和陈瑶都谢谢你啊。”   “老板,别这么说,只要瑶瑶姐喜欢,我挺高兴能帮上忙。”   “谢谢。飘飘,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你看,我以后会经常呆在香港,南海时间相对少些,我不在别人也没法给你安排什么工作。”   “老板,你不会是想开了我吧?”叶飘飘脸色变了,声音颤栗道。   “哈哈,飘飘,想哪儿去了,我要开了你,你瑶瑶姐也不会同意啊。”成功笑着说。   叶飘飘不好意思一笑。   “我去香港主持香港成上城,你这个秘书呢,形同虚设,已经没什么意义。我想征求你的意见,你是跟着我去香港成上城呢,还是继续呆在南海成上城,当然,如果留在南海,会重新给你调一下岗位。”   “老板您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安排,我没意见。如果留南海,我能问您想让我做什么工作吗?”   “去香港成上城,先还是做秘书吧,等以后熟悉香港情况了再说。如果在南海呢,我想你接替肖虎的位子,当办公室主任。肖虎呢,准备让他去做副总,负责公司所有行政事务。尽量给李总分分忧吧,毕竟李总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我想让李总更多的考虑些协调性事务。我的意见,你先呆南海,一年后等南海和香港都稳定了,再考虑去香港。”   “好的,老板。”叶飘飘说。   “办公室主任杂事多,尤其是涉及到管理公司档案、文件、印章、发文和收文。都很重要,琐碎。一定要细心,严格执行规章制度。”   “知道。”叶飘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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