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约
云仙子并未立刻离开,至少她是要带着小空离开的。
云仙子救醒林小三并和他告别之后,就打算立即带小空离开,因为她已经隐隐感觉到这艘碧蚨舟上,有一个对她很有威胁的存在。虽然她的神识覆盖整个碧蚨舟之后并未发现什么,但是现在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终于让她下定决心就要带着小空离开。
“小空,你的小主人我已经帮你救醒了。你现在是不是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小空一直守在静室之外,替它的小主人担心着。现在听说林小三已经醒来了,心下大定,但仍旧不放心地询问道:“云仙子,小三他没有什么事吧?”
云仙子虽然心下忐忑,但依然面带笑容地回答道:“小空你放心好了,除了太害羞之外,他一切都好。”
小空“哦”了一声,沉默半晌后说道:“恕我冒昧,但是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询问清楚,不知道云仙子打算让我跟着你多久?”
不待云仙子开口回答,小空抢先解释道:“我既然答应你了,肯定会跟你去的,但是我真正的主人还是小三,而且他也很需要我,最终我还是要回到他身边的。”
云仙子沉吟片刻,朝小空说道:“也罢,我原本也没有想过要把你留在身边多久,只要你帮我渡过下一次的劫难,之后是去是留自然随你。而且……”云仙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把一只双魂兽留在我的身边,若是被某些魔头知道了,只怕反而会给我引来杀身大祸。所以小空你放心好了,若不是为了渡过下次劫难,我才不想把你这个祸根留在身边呢!”
小空听出云仙子话里的调侃之意,咧开嘴嘻嘻地笑起来。笑了片刻,小空接着问道:“云仙子,却不知下一次的劫难……”它虽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却显而易见。
“放心吧,大概还有个八、九年的样子,那场劫难就来了。虽然我现在有你相助,但是一想到天威难测,内心仍旧是忐忑不安。”云仙子说完,轻吁一口气,目光中满是敬畏之色。
“那我先去看看小三他。”
小空说完径直来到静室门口,轻轻地推开了门,先伸头往里面瞅了一眼。看见林小三安静地盘腿坐在那里,小空才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了。
林小三正盘腿打坐着,忽然感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在自己额头上摸了摸,接着听见一个怪怪的声音:“小三,你没事吧。”
那声音闷闷的,又显得瓮声瓮气,很是怪异。
林小三好奇之下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吐着舌头的猴脸,那猴脸正对着他挤眉弄眼,做着鬼脸。
“小空,是你啊。”林小三看见小空显得很高兴,问道,“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才没有呢。我刚刚的声音是我憋着嗓子弄出来的。”小空笑嘻嘻地回答道。
“小空,阿臣呢……”林小三仿佛是下意识地问出这个问题,接着他面带沮丧之色喃喃道,“哦,阿臣,已经不在了……”
小空在一旁听见了林小三的喃喃自语,猴脸上也没有了嬉笑之意,它伸出爪子轻轻地拍了拍林下三的背,安慰道:“小三,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过伤心了。”
林小三的情绪仍然很低落,沉默半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中也带着些许期待之意,问道:“她……走了吗?”
小空挠挠脑袋,回答道:“她?你是说云仙子吗?”
林小三只是点头,却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小空。
“没有呢,不过她很快就要走了,而且我也要跟她一起走。”
“她要走了吗?”林小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和失落,接着说道,“为什么你要跟她一起走呢?”
小空安慰小三道:“小三,别难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它从林小三的话中听出不舍之意,才这样安慰他。殊不知林小三这不舍虽有部分是对它小空的不舍,但更多的是对云仙子的依恋和不舍。小空这只猴子虽然已经开启灵智有一段时间,却哪里又能够理解人类之间这种微妙的感情呢。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此次跟随云仙子是为了帮助她渡过下一次的劫难,只怕需要等个八、九年。”小空忽然正色道,“小三,我和你约定好了,至多十年,我一定会回来的。”
林小三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关于云仙子的下次劫难的事情。他本想开口询问此事,怎奈脸皮太薄,话几次到了嘴边都咽了回去。终于他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将所有关于云仙子的念想全部都置之不理了。
“好,小空,那十年之后,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们不见不散!”林小三终于恢复了一点少年人该有的朝气,朝小空大声地说道。
“小三,你也要加油啊,你的实力现在确实太差了。我希望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惊喜。”
“恩,小空你放心吧,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能把你打个屁滚尿流!”
“……”
“好了,我走了,小三你多保重。”小空说完,朝林小三摆摆手,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静室。
静室内,林小三已经起身站了起来,目光看向某个角落里。
他的目光中带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终于他咬咬牙,轻轻地又仿佛是对自己说道:“阿臣,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活下去,师父的仇我一定要报的。还有你,欠你的我一定会还你的,这辈子没可能了……那就下辈子好了!”
此刻的林小三,露出了一个少年难得的坚定神色,目光灼灼,双手也在不知不觉中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云仙子和小空已经一起离开了。
小空仍然记得离开之前,老者传音给它交待的事情。
老者说:“这云仙子神通惊人,她的劫难不是那么好帮的,她多半是想借你的双魂之体帮她渡劫。这原本也不算什么,但是如果她起了什么别的心思,你就不要客气了。不过如果真如这位云仙子所言,她只准备让你跟着她八、九年的时间,那你就在她渡劫的时候好好助她一臂之力。可以看出来,你这小主人是很在乎这个云仙子的。这一界虽没有太多厉害的存在,但是我仍然有诸多顾忌,以后有些麻烦怕还是要劳烦这位云仙子了,你明白该怎么做的吧?”老者说完,小空发现手心里就多了一枚三色的珠子,它急忙小心地收起来了。
收起心思,小空看着身侧的云仙子,问道:“云仙子,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云仙子轻笑一声,回答道:“且往东边去吧。”
说完,她的身上出现银星点点。广袖轻拂,衣袂翻飞间已径自往东边去了。
小空见此,腹部一鼓,吐出一团火球。那火球在小空的心念控制之下,已经变成了一朵熊熊燃烧的火焰之花。接着小空朝那花朵一指,那花朵便滴溜溜地飞至它的脚下。小空嘻嘻一笑,脚踩花朵,也往东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