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出击(二)
维尼的判断没有偏离事实,正当他们在树林里修整的时候,一支专门组织的小小的追踪部队正从索多玛出发。而带队的,正是在黑市街上出现过的那两个水仙骑士。
事实上维尼并没有引起当局的注意。原第一陆战师团直属宪兵队在索多玛以西七百多公里处的损失并没有算到他的头上。事实上从宪兵队生还机师带回的资料中判断出与之接触的是巨影部队之后,当局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一事件联系到沉默铁锤这样一支部队上。
唯一对这件事留了心的便是那两个水仙骑士。其实最初只是两个人就维尼是不是骑士以及其他一些内容打了个小小的赌。于是其中较年轻的那个便派出了自己的直属部下对维尼进行监视。不久,他便受到了部下传回的情报,年长的同僚看过之后捂着肚子笑倒在地:“沉默铁锤的新队长?哈哈,我说威利,你的年轻骑士似乎是很想玩佣兵游戏呢。不过他挑的部下可不怎么好啊。”
然而在被称作威利的这个同伴说出一句话之后,年长的骑士再也笑不出来了。
“格哈德,你想想看,一个年轻的骑士,在法灵波斯特这样混乱的时候,来到这里,然后,成为了一个佣兵头领……”
“你想说什么?我认真听。”格哈德拉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收起了自己的笑脸。尽管比年轻的同伴领子上多了一颗星,然而格哈德巴克霍恩少校比谁都清楚,威兹菲尔德维力加布雷尔上尉的意见在大多数时候总是正确的。
“就目前这点情报我实在是判断不出多少。但是我们目前要搞清楚的也只有这样三个问题。他从哪里来?来干什么?目的又是什么?你想,一个年轻的骑士孤身来到这里,说明他的上级对他十分信任,也就是说,他的能力肯定是不容质疑的,就我们在黑市街看到的他的身手,我想你也不会反对这种看法吧。”
“嗯。”格哈德点点头,在和自己的同僚进入这种商讨状况之后,格哈德从来只是点头或者摇头,决不打断对方的话。
“那么我们继续,一个优秀的骑士,被派到这个地方来,为了掩人耳目,选择了索多玛这个三教九流混杂的城市开始他的行动,那么可以肯定,来者不善。尤其是,他开始招募部下了。但是,他招募这样的部下干什么?对于一个优秀的骑士来说,一群肉脚佣兵不仅帮不上忙,而且会拖累自己。如果是你,你会要群傻瓜当部下吗?”
“不会。”格哈德摇了摇头。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他打算以沉默铁锤这个掩护,来接应从本国来的增援。要么,就是雇佣其他的精锐加入。在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情况下,外人所看到的沉默铁锤,依然是一直肉脚部队。不算最狡猾,但确实相当实用而高明的作法。”
“的确。”格哈德点了点头。
“既然我们确定了他的行动,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搞清楚他的来历和动机了。他从哪里来?目的是什么?”威兹菲尔德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骑士,一个骑士,从他国来的骑士,来自一个法灵波斯特对其而言至关重要的国家,该……不会吧!”
“怎么了?”格哈德打破了惯例,关心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色突然变得苍白,浑身发抖的同僚。
“刚才一个念头突然从我心里冒了出来,”威兹菲尔德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有事情,然而指尖依然有些微的颤抖:“我在想,他会不会是科洛尼亚的正规骑士。”
“正规骑士?难道!”格哈德浑身一颤:“他是玫瑰骑士?”
“不可能,玫瑰骑士全部都是科洛尼亚重要的军事将领,再说那13个玫瑰骑士的资料各国都有,他决不是其中之一。然而科洛尼亚的精明也就在这里。被大肆宣传的那13个玫瑰骑士的光芒足以让其身后的圣剑骑士和皇冠骑士隐身其间。”
“看他的年龄并不大。”
“对,从他的年龄来看,大概只是个皇冠骑士,但别忘了,我们对圣剑骑士同样无知。但是他们的实力我们都清楚。如果他是个圣剑骑士……,格哈德,你有信心打赢一个圣剑骑士吗?”
“不清楚……”格哈德摇摇头。
“呵呵,不清楚,那就是说不是没信心喽。”威兹菲尔德将颤抖的手咬在嘴里说道:“别看我抖成这样,我可是兴奋到发抖啊,能够有机会和光荣的科洛尼亚正规骑士交手。但是那个光荣孤立的国家是怎么了?难道是感觉北面罗缪拉斯的压力太大。终于称这个机会向周围下手了吗?格哈德!”
“我知道,”少校点了点头。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如果情况对我们不利的话,一定要阻止。”
在两个骑士一脸严肃地讨论问题的时候,跨在木墙上指导部下动作要领的维尼连打了几个喷嚏,险些掉下来。
“真是奇哉怪也,莫非是老豆想我了?”维尼想。
的确,谁又能想到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巧合,而起因不过是一次原因暧mei的离家出走呢。
之后的一个月,情报陆陆续续地传到了两人的手中。
“格哈德,你来看。”威兹费尔德将手中的记忆结晶塞进便携终端,一张全息照片立刻跳了出来。
“这是什么?你该不会就叫我看这台老旧的古董机体吧?”格哈德有点意外,指着相片道。
“这是沉默铁锤之前装备的主战机体,的确是够古董的He51,但是……”威兹费尔德说话间又切换了一张照片:“再看看这张。”
“还是一样的嘛,不对,”格哈德眯起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装甲好像厚了不少,看他的关节,似乎是为了适应强化后的装甲也改装过了,而且全部推进器的喷射口也改造过了,不过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不卖新机体?”
“这个很好解释,他们暂时还是想掩人耳目,但是已经开始强化战斗力,”说话间威兹费尔德又将画面切换到一段全息摄影,上面显示的赫然是维尼测试部下战斗力的那次试验。“机师的技术姑且不说,你看看他们改造后的机体。”
“不会吧,”格哈德看到画面上维尔纳福斯的突击动作吓了一跳:“装甲强化了那么多,机动性不但没下降,好像还提高了不少。你说我们的技术部门能做到这一点吗?还有那台白色的机体,威利,莫非那个就是……?”
“啊,十有八九错不了,这就是那位骑士的魔神。”威兹费尔德换了一片记忆结晶,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这个是我通过在第一师团的关系拿到的……”
画面上,一台宪兵队的灰色M10承受不住白色机体的冲击,在空中解体。
“这……这个!”格哈德哆嗦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你看看他的动作,简直是把对手当作玩具一般,还有那台白色的机体,这种规格的机体绝对不是一般低阶骑士能够使用的量产魔神,也绝对不是某种新型号的先行量产型。恐怕那是只有高阶骑士才会有的专用机体。”
“那么说他……”
“是的,他应该是一个圣剑骑士,而且地位还不低。”
“该死,那么重要的情报,宪兵队的那些猪为什么不早点报告给骑士团!”
“报告?”威兹费尔德冷笑了一下:“宪兵老爷们作威作福惯了,这叫他们怎么拉得下面子,而且那些猪脑子怎么会有智商想到这些。其实我一直在思考,究竟是谁改造了沉默铁锤的那些机体,这一定是个及其高明的专家,但我想不到法灵波斯特有这号人物,不过现在问题解决了。”他切换了一张照片,穿着蓝色工作服,两手叉腰一脸怒容的玛蒂出现在了画面上。
“哇咧,是只母老虎啊!”
“这位小姐那天并没有出现在黑市街上,”威兹费尔德维持着骑士应有的态度淡淡地说道:“她是同白衣骑士一同出现的。对外他们宣称是表姐弟,很显然这位小姐就是他的整备士。不过看态度搞不好她的官阶要比那个骑士还高。看来她的任务也不仅仅是担任整备士的工作。”
“难道是……”
“就是那个难道,对他们选定支持的势力进行技术支援。”威兹费尔德切换到一串连续幻灯:“而最后受到的这段情报,简直让我毛骨悚然。”
格哈德看着全息幻灯,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家伙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一群草包变成了精锐的士兵。”
威兹费尔德抽出记忆结晶,还想说什么时,便携终端不知趣地响了起来。上尉看了看发信方,一把抓起了终端:“是我!”……
“事情发展到第三线了(注),格哈德。两个小时前,沉默铁锤全队离开了索多玛,向西朝赫特兹出发了。”
“派人继续盯着他们?”
“恐怕是盯不住了。”
“这有什么……”话说到一半,格哈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大了嘴巴。
“是的,如果去布鲁瑟斯伯爵将军的势力的话,那是最佳路线。”
“可伯爵是几大势力中最弱小的一方啊。”
“这正是我最怕的,”威兹费尔德站起身来:“他的目的并不是帮助某一势力统一法灵波斯特,而是让局势更加混乱,然后一口吃掉我们全部!”
注:“事情发展到第三线”是源自于罗马军队的一种说法。过去的罗马军团在作战的时候通常将兵士们排成三条战列。第一线是身体强壮,经验丰富的老兵。第二线是身体略差的老兵和身体强壮但缺乏经验的新兵。第三线则是最差的兵士及临时征召入伍的罗马公民。强悍的罗马军团在征战时极少出现第三线出动的情况。因此他们把面临严重危机比喻为“战事发展到了第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