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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留(下)
 “你就这么走了?”希尔维亚拉住维尼,呼吸急促。   “我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或者,你能够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能成为理由吗?”希尔维亚的齐耳短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披肩长发,诡异的紫发下,雪白的肌肤,火热的红唇让某健康青年的体温急速升高,升高。   “妈妈呀!”维尼从梦中醒来,心跳一百二。   “……。”健康青年感到不对,悄悄把被子掀起看了看,然后匆匆下床刷牙洗脸洗裤头。   十九岁,真是花儿一样的年龄呢。   阳台边的桌子上放着两套洗涤熨烫过的制服,一套是维尼的皇冠骑士礼服,一套则是黑色的佣兵制服,维尼擦去头发上的水珠,犹豫了一下,穿起了拔去领衔的黑色军装。   今天将是自己在这个惑星上的最后一天,也将是和部下们相处的最后一天了,这套黑军装相信今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再穿了吧。   “老哥!准备好了没?贝蒂伯伯在等你呢!”腓利推开门,走进了房间。法灵波斯特的沃维达子爵殿下穿着一套定制的灰色军服,一下从温婉少女变成了英俊少年。   “不要叫得那么亲热……,而且我还没老呢。”维尼扣着衣领上的扣子,随口应道。   “顺口嘛,”腓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维尼的手就往外走:“不用扣那么好啦,贝蒂叔叔不会介意的,我想你会喜欢他的,咦,老哥你的脸色不好也。”   维尼的脸色确实不怎么样,因为他突然发觉刚才梦见的容颜正是眼前的这张脸……。   布鲁瑟斯伯爵府是一栋坐落在里希施泰因市中心的白色小别墅,被绿荫环绕的两层洋房朴素而雅静,然而如果以贵族的眼光来看,这栋别墅甚至比不上一个落魄男爵的规格。从巨影司令部出发,维尼和腓利在经历了五分钟舒适的散步之后,来到了别墅的庭院中,威廉沃维达的挚友,法灵波斯特的阿尔贝托沃布鲁瑟斯正等在那里。   铁灰色的头发,铁灰色的军装,挺直脊梁的阿尔贝托沃布鲁瑟斯伯爵少将绝不会让人想到眼前这个英气勃勃,不怒自威的军人已经年逾古稀。维尼在心中暗自赞叹,不输于科洛尼亚的十二玫瑰骑士的威仪呢,当然,马尔塞尤更是完全不能比呢。好个老军人!   年轻的骑士和年老的将军默默地对视了几秒。伯爵将原本交叉在背后的双手放到身侧,深深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请允许我以我自己和这孩子父亲的名义感谢您为我们所作的一切,殿下。”   “您过于客气了,阁下。”面对年龄数倍于自己的布鲁瑟斯伯爵,维尼怀着一种天然的敬意回礼道。   “得拉得拉,一老一少的一大早在这里练鞠躬那?贝蒂伯伯,我可是受邀来喝早茶的哦,不是来看广播体操的哦。”玛蒂抱着弥弥走入了庭院,粉色的洋装活泼而不失高雅,挽起的金发在朝阳下闪着调皮的光芒,然而让人眼前一亮的确实被侯爵小姐拉着手的希尔维亚,一身男孩子气的公主殿下很难得地穿了一套白色的洋装,脸红红的,似乎有些不习惯。维尼的眼光停留了就那么一小会儿,对方马上就瞪了过来。   “不看就不看,”维尼暗自嘀咕道。玛蒂这个自来熟的家伙,自己昨天为了离开做准备忙的上窜下跳左计划右安排,她倒是在伯爵府过得很开心啊。希尔维亚这套礼服肯定是她出的主意,伯爵小姐在骑士学校那会儿可是死也不会穿女装的呢。   伯爵府的糕点师显然手艺高超,玛蒂不到3秒钟就暴露了自己饕餮的本性。   “你不吃是不是?我知道你不吃甜的东西啦,留着总不好,不要浪费了。”   “腓利不要吃太多,小孩子吃太多会影响身体发育的!”   “希娜你为我留的吗?我知道你一定是为我留的啦!”   阿尔贝托慈祥地看着玛蒂说道:“慢点吃吧,厨房里还有很多呢,我会告诉玛德林娜婶婶你爱极了她的糕点,这样的话她一定会为你准备满满一篮子的糕点,让你在旅行途中慢慢享用的,今天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尝尝玛迪琳的手艺的,还有,不要忽略我亲手的红茶哦。”   “可我的目的不是,贝蒂伯伯。”一直没有说话的希尔维亚看着维尼说道。   “希娜!”   “不,亲爱的贝蒂伯伯,请让我来说,我知道您不同意,可是我无法忍耐,父亲被害的情景让我晚上无法入眠,母亲生下腓利后去世时我只有七岁,母爱对我来说只是个模糊温暖的记忆,而腓利连这点记忆都没有,可是我们依然感到幸福,或许别人不知道,可是我相信您一定知道,父亲每天晚上处理完繁忙的公务后仅仅只吃上一块三明治和一杯咖啡,为的就是省下晚餐的时间来照顾我们,陪我们玩,我记得父亲逗弄还不会走路的腓利时脸上的笑容,那是任谁都无法想象的‘铁血威廉’的笑容。我也见过父亲哭泣,在母亲的立体相片前哭泣。也许父亲已经在天上和母亲团聚,可是我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我无法原谅那个人夺走了我们父亲,我恨他,因为他是我的亲叔叔所以我更加恨他。德拉菲尔杨你听着,是上天把你送到了这里,我要你留在这里,我需要科洛尼亚的协助,不惜任何代价。”   “好茶,”维尼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什么样的人才能泡出这样的茶我很清楚,因为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泡出这样的茶,那是我父亲。伯爵阁下,我看得出你眼中的悲伤,我知道你心中的忧虑。你,希尔维亚沃维达,你又看到了些什么呢。”   “我知道贝蒂伯伯担心我过于冒失,可是……”   “冒失?”维尼摇了摇头:“何止是冒失,亲爱的伯爵小姐,姑且不论我只是个立宪国家的王储,空有预备役虚衔的军官。即使是我有军权,我也不会出兵。”   “科洛尼亚的骑士信条呢?骑士的正义之心与荣誉之心呢?而你,高贵的王太子殿下,王者的仁爱之心呢?”   “亲爱的公主殿下,你看了太多的骑士小说,科洛尼亚的骑士团没有任何所谓的骑士信条,骑士是我们的职业,我们是守卫国家的军人。若要说有什么能称作是骑士信条的话,那么就是‘正义自在我心’。您别忘了,尊贵的小姐,科洛尼亚是以亿万异星种族的鲜血和数万我族亲人的鲜血换来的宝贵家园。科洛尼亚的人民是背负着原罪的,王者的仁爱?不,亲爱的殿下,您以为自己在和一个外行打交道吗?您应该知道什么是领导者的责任。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科洛尼亚出兵的话,您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吗?”   “我知道后果!”   “不,您不知道,公主殿下,看看腓烈特子爵殿下的眼睛吧,腓利。”维尼再度端起了茶杯。   “姐,你知道我在流浪的时候看到了些什么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个势力已经向这里伸出了手吗?只是大家碍于撕破政治上的脸皮,所以还维持着表面上的观望状态,其他的将军们我不知道,可是奥托的背后肯定有外界势力的支持。姐,你知道为什么联邦和罗缪拉斯间这十年来维持和平的原因吗?如果坚守中立的科洛尼亚介入法灵波斯特的话,就会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乱。这不仅仅是我们的血仇,姐。”腓利的声音开始变得嘶哑:“你知道难民饿肚子的滋味吗?”   “而且,我的孩子,”伯爵在一边补充道:“如果科洛尼亚介入,那么这将直接成为两大势力再度向其宣战的最好理由,害人害己啊,我的孩子。”   希尔维亚低下了头,维达家即使是女子也不轻易哭泣,她只是咬着嘴唇,忍着,忍着。   “可是,我的孩子,我也想让你留下来呢。”伯爵说出了让所有人吃惊的话后,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不是吧,伯爵老爹!你打我们的坏主意!”茶几上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被这两个人打破了,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一老一少。   “是的,聪明的小伙子,科洛尼亚最年轻的正规骑士加上科洛尼亚技术部的骄傲,即使是你们也能让我们得到无穷的力量呢。”   “啊,我这边很简单,只要用玛迪琳婶婶的点心收买就可以。”玛蒂举手说道,她正在解决自己的第十份甜点。   “我不干!”维尼狠狠地瞪了玛蒂一眼:“我还要……,”某人顿了顿,把“找老婆”三个字咽回肚子里后接着说道:“我还要继续我的骑士修行呢。”   “那好吧,”伯爵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不会强行留你的,不过在布列斯特侯爵小姐吃完点心,为你的ML安装好换能器之前,要不要听伯伯我讲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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